有了叫车软件,在车上玩就像胸前挂块牌子、写上名字在纽约中央车站裸奔一样。因此,老纽约这个不正经的传统注定了会像站街女郎一样消失。
事情一开始很单纯:20多岁、专注报道性领域话题的年轻记者瑞秋拉比特怀特(Rachel Rabbit White)和她当时的男友以及一位女性朋友刚刚结束一场下东区的派对,正在边打车。
“但我们一坐进车里,”怀特说,“情况就变得很明显,接下来会发生一场三人行。”不一会儿,这辆行驶的出租车就变成了一个带轮子的“柏拉图庄园”(Platos Retreat,《美国》里提供公开性服务的注),抓扯头发,松开领口,摩擦,一组蒙太奇般的画面在里接连上演。
没错,纽约的出租车有一种奇特而撩人的力量。表面上,要说,这些有时候闻起来一股子健身房臭袜子味的都市实用载人工具大概和洋基体育场洗手间差不多。但出于各种理由,一些纽约人长期以来一直都把出租车后排的座位当作他们按小时计费的移动情趣旅馆。
但是,由于Uber和Lyft这类叫车应用的出现又净化了纽约夜生活中另一个的角落,这个不正经的传统也了。传统的招手上车方式下,司机与乘客之间是一种匿名的关系(迷人之处正在于此),而使用租车应用服务则恰恰相反。无论坐在后座的人是搞小动作,还是规规矩矩,它们知道得一清二楚。司机不仅知道乘客的真实姓名和手机号码,租车应用还要求司机们对乘客进行评价。
这种对顾客的评价作用就和信用积分一样,只是它的依据是人们的表现,而不是财务状况。它给后座上不老实的行为泼了一盆冷水。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轻举妄动就跟在胸前挂个牌子,写上“大家好,我叫X”,然后裸奔穿过纽约中央车站没什么两样。
随着一些用户因为受到触动开始自己在后排座位上的举动,表现得就像工作面试一样彬彬有礼,出租车这种在《剃刀边缘》(Dressed to kill)和《出租车实录》(Taxicab Confessions)这类影视作品中的经典桥段突然之间变得好像老纽约的一个遗迹,注定了要窥视秀、站街女郎遗迹阿尔戈尔茨坦(Al Goldstein,“硬”译注)的节目“午夜迷蓝”(Midnight Blue)而去。
“用Uber打车后,我不会再去想在后座上做什么疯狂的事。因为理论上,狂司机不仅知道我的姓名、地址,而且还有一个系统让他们为我打分。”工作地点在纽约和的性教育工作者坦华娜海因斯(Twanna AHines)说,“在一辆Uber专车里衣服的频率和我考虑在公共场合跳舞的频率一样,都是零。”
在她看来,“纽约的出租车就像,”海因斯说,“车里邂逅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没关系,因为我反正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司机。”
怀特对此也有同感。“我常用Uber,只要你一上车,他们就能看见你的名字。这可一点儿都不,”她说,“它是一个非常正式的场合,几乎可以说是一个职业场合。他们认识你。他们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相比之下,“纽约出租车里的情况就不太一样。司机们通常都在忙着打电话,顾不上你。”怀特说,“这会让你觉得可以。你是愿意在一间简陋的汽车旅馆里,还是在一间超级豪华的酒店大房里?哪个更有感觉?”
这样想的显然不止她一个。说起后座上的疯狂,似乎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有些还不止一段。别忘了,纽约城如今依然有1.3万辆挂着大牌照的出租车在街头呼啸而过。
“我承认,人夜里有时候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掌握主导权,让你自己的脆弱。”28岁的科技行业市场部经理苏珊娜(Suzanne)说。她要求隐去自己的姓氏,因为她毕竟是位市场部经理,而不是明星。
苏珊娜想起几年前有一次坐出租车,就在从市中心的Tonic到回公寓这段十分钟车程里,她还和一位前男友迅速来了一发。
“我们在上几乎把车里滚了个遍,衣服飞得到处都是。”她说,“车在我公寓前面停下来的时候,司机大喊:女士!我们到了!下车!,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这段俗不可耐的经历非但没让苏珊娜觉得羞耻,反而让她颇有些自鸣得意。她说:“在此之前,我几乎没有什么比朋友们更精彩的经历可说。”
另一位性与情感作家瑞秋克莱默贝塞尔(Rachel Kramer Bussel)说,出租车上的亲热对于恋情还处于初期阶段的人们来说就像是毫无压力、浅浅地尝试一下袒裎相见它确实是一种公开场合的,却又不完全是。她说:“感觉就类似于人们认为站着时摄入的卡里不算数一样,在出租车里尝试任何行为都可以接受,因为车上发生的事情并不像卧室里发生的事情一样动真格。”
不像Uber司机,出租车司机们似乎很少坐在审判者的上,而且有时候对后座的全程保持隐忍。
曼哈顿23岁的公关史蒂芬尼(Stephanie)接受采访时同样要求隐去姓氏,以免对她的工作造成影响。她记得有一次在曼哈顿酒池肉林的酒吧区玩了一夜后,与一对情侣拼车回家,那两口子上开始上演戏码。
“司机眼睛都没眨一下,”史蒂芬尼说,“而我几乎洁癖恐惧症发作,想把他们泡在洗手液里消消毒。”
玩Tinder这种约会软件的二十来岁小年轻可能不过是把出租车上的冒险当做另外一种快餐式的满足,但它其实是纽约城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历史,无数电影都很清楚地表现了这一点。
最有名的出租车场面也许是1980年布莱帕尔玛(Brian De Palma)导演的惊悚片《剃刀边缘》中的那一段。片中,安吉迪金森(Angie Dickinson)扮演一位性的中年女子,穿着一身一般的白衣。坐在柴克出租车超大的后座上,她对着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搭上的陌生男人打开了自己。出租车沿着第五大道飞驰,喇叭轰鸣,淹没了她因为感官愉悦而发出的尖叫声。
如果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在1976年的电影《出租车司机》中(Taxi Driver)塑造的那个眼神忧郁迷茫的出租车司机崔维斯比克(Travis Bickle)值得相信,那么,在1970年代性解放运动期间,后座几乎每晚都会上演。
而且还不仅仅有性。城市里长大的青少年通常把出租车后座当成他们自己私人的无年龄俱乐部,避开父母和们关注的视线,在前往、离开派对的上随意饮酒。
据从1970年代就开始当出租车司机的尤金所罗门(Eugene Salomon)说,毒品也很难说是什么稀罕事,尤其是铁腕市长朱利安尼(Rudolph WGiuliani)上任前、纽约最混乱的那段时期。尤金专门开了个博客,分享出租车司机的生活。博客的名字恰如其分,叫“上车就接吻”(Cabs Are for Kissing)。
甚至一直到今天,毒品和后座性行为有时候依然结伴出现。31岁的克里斯(Chris)是一家科技创业公司的高管,当然,他也要求匿去姓氏。有一次,他在纽约西区一家酒吧遇到了一位女子,结果那天晚上就有了一段嗑完药之后的风流韵事。两人在酒吧里就已经开始变得熟络,后来酒吧的保镖过来,把他俩赶了出去。
此时,只有一个符合逻辑的地方能够延续这段:一辆开向他家的出租车。但司机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后座上的情况。“我突然开始大笑,这时,他也笑了起来,”克里斯说。“结果我笑得更欢了,因为我当时磕了药。”
像这位司机一样,掌握方向盘的司机们可能不会总是那么配合。但他们通常都会板着脸,这种强烈的刺激。
纽约市出租车和轿车委员会(Taxi and Limousine Commission)发言人称,司机可以为行为失常以及酒醉的乘客服务。
尤其是在当年那个混乱的年代里,在纽约这个有时候让人联想起鲍勃古乔内(Bob Guccione)的电影《暴帝卡里古拉》的城市里,据所罗门称,后座上的乘客动手动脚,或者甚至抽几口,在纽约的星期六夜晚来说已经不算什么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星期六晚真正担心的是上来一个醉鬼,结果还在车里吐了。”所罗门说,“1977年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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